继承是手段, 创新才是目的。记得有位国画大师说过:“学习三五年,创新一辈子。”要学习一种技艺并不难, 但要创出一种属于自己的风格来, 谈何容易。这就要求我们除了向传统学习外, 更要向大师们学习,去研究他们的作品,特别是研究他们的成名作品, 从中品味他们的造景方法, 领略其中的文化品味, 为自已的创新之路找到突破口。 比如素仁和尚的文人树,清雅飘逸,就那么几个小树权,内涵似乎了了,但其所传给欣赏者的感受却极其丰富,每一个有较深传统文化积淀的人都会从中感悟出一番做人的道理来,如果仅从树的造型上看是很难看出有什么高深的技法的。 如果你研究一下中国古代的文人画,看一看石涛、 八大山人笔下那清劲疏朗瘦骨响的文人树, 看一看八怪之一郑板桥那"冗繁删尽留清瘦"的铁竹, 看一看弘一大师那不急不躁、了无挂碍的书法,再研究一下他们思想中的共性, 就不难理解素仁和尚的文人树。整个盆景无一丝尘俗之气,明静超脱, 不张不弛,就其技法而言, 早已被他高超的思想境界陶冶得无迹可寻, 正所谓致法无法。 同是岭南派的代表人物,陆学明大师就是从无法之中找到了路径,像他的力作《仙姿飘逸》 不仅有素派的"超世脱俗,飘逸欲仙"的气质,同时也多了几今坚负不屈 奋发向上的骨气。有人说,文人盆景占了一个"清"字,但清从何来? "学问不深不能够清,人品不高不能够清, 技法不到同样不能够清",看似容易,实则是一种天人合一的修为。 如果我们不去研究桩景背后的东西, 仅仅靠技法的模仿, 几无成功的可能性。潘仲连大师的《刘松年笔意》, 整体气息如一, 静穆中透出端庄,骨气洞达,英气逼人。细审,其所用树桩,并非十分合乎盆景的要求, 为什么能够成为不朽的作品呢? 他都运用了哪些传统的制景手法呢? 三干是如何和谐的, 结顶是如何处理的? 不要用某门某派的技法去套, 不按规矩, 造不出景来, 全按规矩, 同样也造不出景来。两棵五针松落入潘大师之手, 是它们的幸运,如果到了一般人的手里, 中间细长无变化,一千可能会随着咔嚓一声而永逝,甚至两只棵树都可能被别人列入不可造就之材而遗弃。 要学习他首先要弄清楚刘松年何许人也,画风如何? 画意如何? 画境如何? 对盆景的贡献如何? 如果不去考究刘松年而仅仅去研究扎片的薄厚, 结顶的向背, 留空的大小方圆, 不能说毫无益处, 但只能是取皮遗神。 就像练书法学王曦之,有人成了大师,多数人则"欲换凡骨五金丹"。大师从王字中找取了精华,汲取了神髓; 众人看到了俊雅秀丽的外表, 汲取了其外在的皮毛, 自然有天壤之别, 这也是盆景界很多人叹息"都是弄了一辈子盆景, 人家成了大师, 我却成了工匠"的原因之一吧。 研究大师,学习大师, 不仅要学习技法,取其貌, 更应该探讨其技法以外的未西,抽丝剥茧,抓其神髓。 "学我者生, 仿我者死"——这是白石者人的名言. 研究名家、学习名家,甚至模伤名家,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学习盆景创作的一条捷径。然而, 超越名家才是我们应该树立的信念和终生追求的目标。 文章来源:《花木盆景》杂志